我在二本学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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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刻意识到,中国二本院校的学生,从某种程度而言,折射了中国最为多数普通年轻人的状况,他们的命运,勾画出中国年轻群体最为常见的成长路径。”

黄灯,写作《我的二本学生》时,任教于广东金融学院。

一本、二本,是中国高考录取招生期间在本科学历层次中招生批次的划分,这种划分规则也天然地在对应的学生身上刻下深深的烙印。

在极度紧张的就业市场上,二本院校的学生处于链条中的底端,他们的简历不会得到大多数大厂的青睐,甚至直接被随手丢进咨询台旁的垃圾桶里,二本似乎就代表着他们的全部能力。

在过去的十年里,中国新闻业遭遇了极大的变革。

南京大学杜骏飞教授在一次演讲中说:其实,我们在看待当代新闻传媒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感受,新闻业那些坚固的东西确实正在烟消云散。不可否认的是,过去的十年,也是传统媒体势弱,新媒体异军突起的十年,繁盛一时的新闻行业再也不能提供那么多容身之所。

成都体育学院新闻学院教授黄九清在课上对学生说:我今年在犹豫我还要不要带研究生,曾经我的学生他们在毕业的时候,还有机会走进新闻行业的大门,这几年好像变了天,就像是一个母亲生了一个孩子,你却喂不饱他。

二本院校的新闻学学生似乎接受到了最为精准的“打击”,回不去的学生时代,挤不进的就业市场,成为了他们最为真实的写照。二本给了他们什么,他们又将飘向何处?

“我”想逃

刘嘉仪,成都体育学院新闻与传播学院级新闻系学生,目前大四。四年前在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能报的八所学校,第一志愿全部是新闻学。读大三的时候,她放弃了这个职业选择。

「做新闻需要的是信念感」

“在我看来,做新闻除了要掌握专业知识技能之外,还需要一定的新闻理想,新闻理想算是一种信念支撑吧,支撑新闻工作者在目前这样一种相对封闭的新闻环境下能够做出有意义的好新闻。做不出好新闻的话,仅仅把它当一份工作又有什么用呢。”

做新闻需要的是信念感,文字类的工作没有坚定的热爱或许很难坚持下来并以此作为谋生的手段。一个职业该有怎样的职业操守,如同一个人该拥有怎样的价值观一样;以怎样一种理念经营一种职业,如同一个人选择怎样做人一样。

刘嘉仪坦言,“我也不能说完全放弃吧,算半放弃,因为我确实没有什么新闻理想,我做出来的东西也许只是完成任务而已,没有什么意义。”

刘嘉仪生活照

“所以在自己可选择的范围内不会把新闻岗位当作第一选择,但是有时候也没办法,比如我们新闻专业考公能报的岗位大部分都还是新闻采编或者新媒体的岗位。”

大部分声称不会从事新闻行业的本专业同学,其选择其他行业的理由不外乎没有“新闻理想”,有的人是一开始就不喜欢新闻这门专业阴差阳错下被迫学习,还有些人曾经也是对新闻有所期待的。

刘嘉仪就属于后者。

“我一开始只想学新闻,我8个高考志愿全部是新闻,但是慢慢的我发现,我喜欢的并不是新闻本身,我只是觉得相对其他专业新闻比较有趣罢了,比如我们有很多实践课程,例如摄影,平面设计之类的,可以不用每天盯着课本坐在教室。”

大学四年的学习,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钻研,还有的人只是认清了学习这个专业的初心是一个错误。

刘嘉仪生活照

「象牙塔之外的人生选择」

在二本院校学习新闻,四年象牙塔生活过后,直到真正踏出社会才意识到,大学四年美好是受父母庇护的结果。

首先是学到的东西真的很浅很浅,只是皮毛,课程种类也很少,特别是选修课所学的东西专业性并不强,什么都只会一点点,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因此在专业技能方面自己没有什么竞争力。

其次就读的学校是一个体育类大学,大家对体育类大学的新闻学专业认可度并不高。

在限学历限专业限户口限性别等种种条件面前,考公考编能报考的岗位少之又少,因此在二本学校读新闻几乎没什么用,也就本科学历拿得出手,不过对于现在来说本科学历也仅仅是个最低门槛了。

刘嘉仪没有掩饰地承认了自己正处于毕业即失业的阶段,在她毕业找工作时一个是面临学历过低的尴尬,本科生一抓一大把。

“二本学校真的没有竞争力,是属于简历投出去都过不了网申的程度。”

其次是新闻专业的困境,普通的新闻毕业生如果没有拿得出手的过硬的专业能力,几乎是跟所有文科专业一块抢饭碗,你能做到的其他专业的竞争者学习一下也能做。

听到身边人的建议,刘嘉仪将目光转到了当兵和军队文职。年初她已经参与了统招入伍以及军队文职招考,结果都不太理想。

“军队文职的招考,是跨考的政治学,毕竟没有系统学习过,知识比较零碎,相当于从头开始了,成绩不太理想,可想而知以后的工作也是从头开始。”

“现在主要是打算应征入伍,但是女生竞争太大太大,我已经被刷了一次了,下半年还有一次机会,如果能去,就计划一直待在部队发展,不过也挺悬,所以我还报名了省考选调生考试以及烟草公司的招考,反正去哪都得考考考,现在不管能去哪,先学习准备着,有机会就冲。”

采访最后,记者问她后悔当年选择新闻吗?她大笑,“笑死了,我妈他们都在幸灾乐祸,说我不听他们的,当初八个志愿全填新闻,打死要学新闻,现在后悔了。”

刘嘉仪生活照

“我”在想如何喂养他们

王靖慜,从香港浸会大学传理学毕业以后进入香港成报工作,之后选择回到成都当一名大学老师。

王靖慜接受采访

「返蓉」

对港校毕业的内地学生来说,留港从不是一件叫人舒服的事。那意味着带有大陆背景,与无数讲粤语和英文的香港人竞争,更不必谈传媒行业。毕业于香港浸会大学传理学院的王靖慜,在香港报社的工作经历之后,也和大多数人一样,选择重返内地,退出传媒行业。

王靖慜在「香港成报」负责的版面

回到成都,是王靖慜和异国恋恋人的共同决定。“港媒的工资只够日常基本开销,很多时候要靠父母,买房更是不太现实的。

即便做到高管的位置,其待遇和社会地位肯定也是不如其他行业同层级的职位。同行都戏称自己是‘传媒狗’。”

辛苦且钱少,是大多数传媒从业者的共通点。日夜颠倒的作息时间,突如其来的加班模式,即便是怀揣新闻理想的人,也在劳累奔波中渐渐磨灭掉了热情。

“据我了解,当时去到港校的学生,几乎没有什么听谁说:某某有新闻理想,时至今日,哪怕当年投身传媒行业,也是早早离开。”

本科没能如愿读到新闻专业,王靖慜也有她的执念。“我来到香港,学习新闻,既是了却本科的心愿,也能凭此感受那儿的媒体大环境,给自己增加一些阅历。”

王靖慜在「香港成报」

在香港,影响学生未来发展的因素大致归类为两点。

第一是受教育程度。受教育程度高的香港本地人,也就是精英阶层,基本不会选择传媒行业,普通家庭的孩子也更愿意去投行工作,或者做律师和医生。而来香港读研的内地学生,毕业后也是出国留学居多。而且,对香港本地学生而言,硕士已经不算香港的“高学历”了,继续读博是更好的选择。

第二在工作本身。香港金融行业发达,不少新闻学专业毕业生选择转行,考取各种金融行业所需资质,到保险、公关等行业就职,高回报的工作,也就宣示着和“累且穷的传媒狗”生活说再见了。

王靖慜同届的学生,只有大概三分之一在毕业后从事传媒工作。比起孤身一人在香港,父母亲人的建议、看起来更稳定幸福的未来,促使王靖慜加快了回蓉的脚步。

终于,机缘巧合之下,她在高校招聘之中,来到成都体育学院,成为了新闻与传播学院的教师。

王靖慜与「香港成报」同事合照

「对待二本学生的教育方式」

切身体会过新闻名校教育,来到二本任教,王靖慜立即感受到了差异。

王靖慜本科就读于北师港浸大,彼时置身课堂,老师给予的空间弹性极大,充满活跃的讨论和批判性的思考,学生在这样激烈的环境之中迅速成长。

“课外不太能随时和老师交流,他们会在办公室贴出一个工作时间,在此期间你可以来找到我,过后就只能等下一个工作日,不像现在能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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